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匠人匠心


匠人匠心



“匠人精神:淬炼心性,养成自己;中国民间手工艺人的坚持与传承”。


关于我们与自身的关系,我们与器物的关系······在适应现代生活中,诸多关系都被简化,我们往往因为分工,而被划分成:生产者和消费者。

在生活中,那种可供人们谈论的与自己切肤相关之事慢慢被淡漠,对于自身价值的理解,对于物的判断主要来源是报纸和广告,且它们成为唯一可依赖的凭据。


因为远离切身经验,也远离历史意义,这些观念、产品在生活中只做短暂停留,转瞬为新的观念和产品取代,生产者只与效率产量有关,消费者在物的狂欢中消弭了记忆,似乎也脱离了人与人,人与天地的种种关联。


这是一种不同以往的“乱世”,温馨狂喜的物的“乱世”。


即便是这样,仍然有一群人,专注于自身,淬炼心性,养成自己:


“官式古建筑营造技艺”——修故宫的人李永革


修故宫的人李永革


李永革的师傅赵崇茂在退休的时候, 塞给李永革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:勿要一得自矜,浅尝辄止。


这几个字李永革至今记得清清楚楚。“古建修缮是一辈子学习的事儿, 每次都有没见过的东西。”



 

故宫修缮,尊重“四原”原则,即原材料、原工艺、原结构、原形制。大多数时候工匠都用传统工具:木匠画线用的是墨斗、画签、毛笔、方尺、杖竿、五尺,加工制作木构件使用的工具有锛、凿、斧、锯、刨等等。“老祖宗聪明得很。”李永革说,“比如‘排杖竿’,就是拿着一种四方截面的木竿去量柱子、梁架、进深等尺寸,然后在竿子上做标记。”


为什么要这样?李永革拿出两盒外面买的卷尺,然后在纸上量着画出10 厘米的线段,两条线居然并不完全一样长。“10 厘米误差就这样,要是去量20 多米高的柱子呢?差一点,榫卯就合不上。老祖宗的方法看起来笨拙,但更实用。”


陶艺大师曾鹏:让陶艺和生活合二为一

 


“老师傅们教给我的,最重要的是尺度和本分。他们觉得,今天能把今天的事情做得圆满,就是老天的恩赐。如果每天都能做好,手上就有了一辈子的活计。”曾鹏说。


这些手艺人的生活方式,在他看来自有一种优美单纯的节奏,比如,师傅们每天上午一定会在某个固定时间去喝茶,而且永远在同个茶楼、同个位置。这种日常的重复与连续,形成了他们对待身边所有事物的尺度,也包括自己的手艺:平缓踏实,心无旁骛。

 



曾鹏与哥哥曾力的陶塑图式线索大多取自岭南风物、神话传说,但风格相异:力师傅潜心佛像,静邃优美;鹏师傅的塑像超脱不羁,但其墨稿却有文人画的简雅,看他手底的泥坯塑形功夫则如流水乐音,形意淋漓。


漆器大师甘而可:漆器是一种成“器”的东西




“很多东西是潜移默化的。我父亲是给人照相的,我以前就帮他洗照片,看曝光的程度,是过度了还是不够,这都要调整。我觉得小时候的经历让我对‘度’的把握更加准确。我有时候就想,做任何事情,对‘度’把握不了,都是驾驭能力不够的表现。想要做到最好,就要不偏不倚、恰到好处、适可而止。这跟为人也一样,不能过于偏执,也不能过于随意。我觉得对任何事物的把控都是一样的。做漆器跟做人,真没区别。”


 


漆器正因为脱离了实用性、功能性、必需性,才能在时代反反复复的潮流更迭里,不受革新的影响。它只从工艺内部生发和演进,从‘美’的目的出发,不需要追逐社会而保持它自己的节奏。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漆器2000 年来承载着中华文明中一部分最雍容华丽的‘无用’。


71岁农民唐以金:古民居异地重建的当代神话




“说老实话,人的一生就只有那么久。当社会需要你挺身而出的时候,不做,愧对先辈,于我也是一辈子的遗憾。” 农民唐以金坐在火塘边抽着烟,花白的头发越加稀疏,精神头也不似往年。但回忆起当年的决定他仍然不后悔,老派的他笃信因果循环:“冥冥之中这座宅子的先辈在看顾着我哩。”




蒋仁禄家宅为硬山顶穿斗式建筑结构,是整个古民居群落的核心,附属建筑则分别坐北朝南、坐南朝北地散布在主建筑两侧。这座三进四院的大宅院,大门前设前院,一二进间以排扇门隔断,二三进间则竖立着蜈蚣形隔断墙,中开月亮门,屋内有精雕细琢的雕梁画栋,堪称桂北地区的古建精品。


郑尧锦:给沉香另一重生命




郑尧锦并不愿意多谈他的创作状态。对他来说,闭目冥想,则进入另一世界,他自己才是那里的真正主人。雕刻罗汉,他便幻想如果自己是这个罗汉,会营造一个怎样的空间:“这边最好来块石壁,石壁上有几棵枯树,甚至上面有几个点都是我自己想要的······”雕花的时候,他又会把自己想象成那朵花:“如果我是花,我要怎么开,从哪边开起,怎样开才能最美地绽放。”每一件作品他都当作是他自己,作品的每一个角落他都看作是他身体的一部分,每一个部分他都用心斟酌,他希望欣赏他作品的人都能读懂他,与他交流。


 


香道嬗变, 随物赋形。不同于其他任何材质,沉香雕刻的诱惑在于, 其材质千奇百怪,每件都不可重复, 因而也赋予雕刻者前所未有的想象与创作空间。


李小平:把一支笔做好




对技术痴迷的李小平对徒弟们要求很高,常常在半夜起来,把徒弟们做的笔挨个检查一遍,做得不好的再重新制作。


“我的性格比较慢,在缓慢的发展中,自己也不知道哪个点踩得最合适。我们以最保险的方式慢慢推动它,这样你不会出什么大问题。”李小平说。




李小平介绍一只羊身上的毛共分为70多个品种,有20 多种可以用作制笔,顶级的毛只有几种。他曾和一个贩羊毛的老人聊天,对方告诉他,1 吨羊毛里只能选出2 斤可以做笔。


德承贡纸坊创始人贡斌:复原真纸体系




 “纸的功能,是一种真实的还原。为什么说‘见字如面’?一张好纸,我能从笔锋的运转中,感觉到你的情绪、速度和情感。”有时晚上睡不着,贡斌甚至产生一种奇怪的念头:“我不是为了明天的日出而活,如果把这些纸做出来,随时可以放手。”



 

某种程度上,自蔡伦以来,传统造纸术的基本特点并没有太多改变,也就是《中国古代造纸工程技术史》一书中所概括的:“植物纤维原料,经过切断(剉)、沤煮、漂洗、舂捣、帘抄、干燥等步骤,制成的纤维薄片,称之为纸。”


龙泉瓷的传人,龙泉四老之徐朝兴



 

徐朝兴说:“我第一次见师父,他让我做一把木瓜壶,我说这个线条太难了,他对我说了一句话,‘从现在开始,你就要沉下心来了。’这句话我在带徒弟的时候也说了。我的徒弟周武,现在是中国美院的陶艺系主任,第一次来见我,我让他刻一朵牡丹花。他刻了半小时就拿过来了,还第一次喊我‘师傅’,我回头一看,刻得和鸡爪子一样。我说,你没有4 个小时,不要拿来见我。”




让徐朝兴颇为得意的一件精品之作存放在他的小书房里。一个圆圆的粉盒,直径30 厘米左右,梅子青刻花,线条简单流畅,看表面看不出神奇。徐朝兴一手托底,一手按盖,露出了得意的微笑,他两只手往相反的方向用力,粉盒却纹丝不动。“随便你怎么盖,盖上就扭不动,说明上下完全一致。你知道从1 300 摄氏度的高温里,能得到这样的一致简直就是运气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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